走起路来风风火火,说话时整个走廊都能听到她的声音,她,就是泰州高新区检察院党组成员、检委会专委成月红,大家都喜欢叫她“成大姐”。在她26年的从检生涯中,有过全省扫黑除恶先进个人的“高光时刻”,也有过与病魔搏斗的“至暗时光”。但不管面对荣誉还是困境,她都始终站在最热爱的公诉席上,做那一抹不褪色的“红”。
斩断“白盐”犯罪
食盐,是每个人的日常必需品,工业盐与食盐虽然相似,但人体长期食用工业盐后,可能导致儿童智力低下、孕妇流产或死胎,还有可能引发癌症。但在巨额利润的驱使下,仍有不法分子将工业盐包装成食盐,并卖给长途汽车站的司机,扩散到全国各地。
当成月红作为承办检察官接到张某强等人制售假盐案后,内心十分震惊,下定决定要彻查这张“白盐”犯罪网,全力追回“假盐”,并杜绝此类罪行。
办案时,主犯张某强的账本是重要依据,但他故意用代号记录,且记满了21本,读起来有如“天书”。成月红只好与办案团队一起,加班加点,将所有贩售假盐者的姓名、店址、特征等列成表格,就着账本和地图逐个核对。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,最终确定有7700吨工业盐流向了北京、山东、江苏等7个省市,足够供42万人食用10年以上。
张某强等人认罪后,成月红把破译后的账本送到执法部门手里,对售出的假盐进行没收。最终,该案25名被告人全部被提起公诉,并分别被判处拘役至有期徒刑十五年不等。检察院还联合法院、公安、盐务等部门出台相关文件,明确食盐类案件的法律适用标准。
孩子们的“检察官妈妈”
从检26年,成月红办过的案子无数,但让人印象最深刻的,是一件不起眼的小案子。
当时,一名叫陈某丽的女子被移送检察院审查批准逮捕。出人意料的是,这个看似柔弱的女性,在成月红面前始终强硬,拒不认罪。办案经验丰富的成月红意识到,这里面必有隐情,因此对方态度越是生硬,她就越是柔和,终于让陈某丽吐露了隐情。原来,因为家暴,她很早就与丈夫离婚,独自抚养3个未成年的子女。她犯罪,是为了赚钱养孩子,现在不认罪,也是怕坐牢后没人照顾孩子。
当晚,成月红就来到陈某丽家中。当看到简陋的毛坯房里,12岁的小花正蹲在昏暗的灯光下写作业,6岁的小朵、小草拖着长长的鼻涕相互打闹……成月红湿了眼睛。她说:“我也是母亲,怎么忍心看着另一个母亲离开年幼子女身边呢?”在她的发动下,全院包括她本人在内的10名女检察官轮流上门照顾姐弟3人,孩子们亲昵地唤她们“检察官妈妈”。
女检察官们的举动感动了陈某丽,她终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。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,检察院依法作出不批准逮捕决定,最终她被判处缓刑,3个孩子如今也有着各自精彩的人生。看到“检察官妈妈”的力量如此温暖,成月红牵头成立了“杏林驿站”关爱工程,全力推进青少年犯罪预防及权益保护工作,先后与14名涉罪未成年人结成帮教对子,并为15名未成年被害人、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提供物质支援和心理抚慰,帮助他们走出困境。
重新站回公诉台
主持工作、加班办案连轴转,这样的快节奏生活终于在2019年底按下暂停键。
当年11月,成月红感觉浑身难受,感冒持续了一个多月都没好。当时正值结案季,她心想:“等整个部门的案件都结掉,我就放心地去医院看病。”12月26日是结案后的第二天,她赶到医院检查,医生仔细查看检测报告后,语气沉重地对她说:“赶紧动手术,再不治就危险了!”这句话仿佛是晴天霹雳。
成月红迅速接受了手术,并回家休养。术后虽然恢复良好,但她每天只能待在屋里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。她三思后决定,为了不让技能荒废,不再这么继续生活。
2021年3月,成月红再次回到检察院上班。“当时也没多伟大的想法,就是想让自己过得有意义一点,我还是想回来办案。”对于回来的初衷,成月红轻描淡写。
但只有她知道,为了能重新站在公诉台上,自己付出了多少代价。一开始,脑子里原本记得滚瓜烂熟的法条已经变得模糊,她便从头学起,每天苦读新的法条和司法解释,三四遍不行,那就二十遍、三十遍地背,直到自己能记住。参加案件讨论时,她开始像小学生一样,听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检察官发言,默默做笔记。这样持续了好几个月,突然有一天,在看书时,书页上那一行行模糊的法条忽然变得清晰,曾经办过的案件也一个个鲜活起来。那一刻,成月红强作镇定地合上书,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,眼眶里泪花直打转:“回来了,我的知识,我的经验,终于都回来了!”她又能办案了。
之后,成月红又恢复到生病前的状态,她一边带头办案,一边处理部门各类大小事务。只有一个原则发生了变化:她晚上不再加班,腾出时间锻炼和休息。她说:“人生还很长,还有很多案子可以办,过于劳累,反而是对单位、对自己不负责。”随后,她又笑着补充道:“不过忙起来时,双休日还是要来赶赶进度的。”(白翼轩)